“家庭防护应以清洁为主，消毒为辅”“所在小区无病例，只需做好

在8月至今的全国多地抗疫中，大范围环境消杀实施了一轮又一轮。

西藏拉萨持续7天在主城区开展全面的网格消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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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怀来利用洗扫车、喷雾车、喷药车、弥雾机，消杀城区内42条主次干道等公共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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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三亚8月23日通报，组建“市+区”共6支消毒队伍。据三亚市消防救援支队信息，全面消杀深入动车站、社区街道等指定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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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5日，三亚首辆经过改装的消防消杀车驶进辖区，9个喷洒头可持续喷洒30分钟。《海南日报》称其大大提升消杀速度，做到全区全域不留死角。

同一天，三亚发布《关于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居家消毒的倡议书》，提醒民众“家庭防护应以清洁为主，消毒为辅”“所在小区无病例，只需做好日常清洁，不必每天都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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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大规模喷洒、熏蒸消毒剂等措施，世界卫生组织（WHO）的一贯态度是：这样做是无效的，还可能有害健康，刺激或损伤眼睛、呼吸系统或皮肤。

“全球主要防疫机构都不支持大范围环境消杀。目前，大家强调室内通风、每小时换气次数，来降低病毒传播风险。有科学证据支持，这比环境消杀更重要。”香港大学医学院生物医学学院教授金冬雁告诉“医学界”。

“环境感染”，概率极小

综合多地描述，环境消杀有多重任务，包括涉阳区域消毒，城市公共环境冲洗，重点场所预防性消毒等。

也有地区明确对环境消杀说“不”。今年5月，北京新冠疫情防控工作领导小组社区防控组副组长王建辉在新闻发布会上称，无论封控区还是管控区，均不需要对室外环境进行大范围消毒，避免过度消毒。

7月，上海市爱卫办强调消毒牢记“六不”。包括不使用消毒剂直接对人喷洒；不对室外空气进行消毒；不对外环境（绿化、道路、墙面等）进行大规模消毒，包括用无人机、“大炮车”以及对道路播撒生石灰等；不使用消毒无效的方法（如用烟雾机、弥雾机）进行消毒；不在室内有人的情况下使用化学消毒剂进行空气消毒；不往下水道大量倒消毒剂、投消毒片。

2020年2月国家卫健委印发的消毒剂使用指南，也明确指出“七不宜”，和上海“六不”有部分内容重叠。

从现有科学证据看，寄希望于环境消杀清除病毒、阻断传播，似乎“多此一举”。

病毒是没有单独生存能力的病原体。“新冠病毒属于RNA病毒，非常脆弱。离开人体后，一般30分钟就失活。考虑到户外空气流通，也会造成其失活。”病毒学专家常荣山告诉“医学界”。

2020年，有研究表明，室外环境下，阳光照射达6.8分钟，唾液中的新冠病毒就会失去90%的活性。在秋冬季节，达到这一失活程度，需太阳照射19分钟。

这意味着，新冠病毒在自然环境中无法存活，或存活时间极短，基本不会造成传播。

今年7月，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印发《关于进一步优化进口物品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通知》，不再对低风险的进口非冷链物品实施新冠病毒核酸检测和预防性消毒。通知还指出，常温条件下，新冠病毒在大部分物品表面存活时间短，1天内全部失活。

“如果一个街道基本没有阳性病例，那排放到空气中的病毒量极少，即便有，也很快被阳光灭活。户外消杀毫无意义。若一个街道有较多病例、但已经封闭管理，那么排放出来的病毒也很少，户外消杀也毫无意义。”“凤凰网”发表美国药理学博士张洪涛文章如是说。

“必须做环境消杀”，该做什么？

金冬雁教授告诉“医学界”，抗疫初期，香港地区曾在公共区域，如公寓楼走廊、电梯等，采取过环境消毒措施。主要是用消毒水擦拭表面，没有搞过喷洒、熏蒸等。

WHO对非卫生保健环境的表面清洁和消毒等，同样提到：“针对新冠病毒，如果使用消毒液，应该用浸过消毒液的抹布或湿巾擦拭。”

“早期有些地方确实有用喷洒及气体熏蒸等方法进行所谓深度消杀，但这些早就翻篇了。”他表示，新冠病毒以气溶胶及飞沫传播为主。当下多国和地区的防疫政策是强调空气流通。

今年4月，《自然》子刊发表研究称，新冠病毒通过物体表面传播的几率，是通过空气传播的1/1000。

根据香港地区发布的“堂食餐饮处所换气量及空气净化设备指引”，所有餐厅被强制要求达到室内每小时6次换气量。这能减低暴露风险达95%。餐厅也可以安装空气清新设备，以确保空气质量。

金冬雁教授表示，若餐馆出现30人以上聚集性感染，多是违反了通风规定。

德国则要求学校等公共场所定时通风，或用排气机达到每小时7次换气。

我国《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防控方案（第九版）》针对居家、车辆通风等，也有描述。如每日开窗通风2-3次，每次20-30分钟。但对公共场所的通气量，没有量化指标。

常荣山告诉“医学界”，我国目前的环境技术完全能实现、消除含病毒的气溶胶。医院层流病房就是例子。同时，客机机舱内的新风空气设计为，每个座位上下周围的立体空间内一直保证有空气在单向流通，且这个空间内每小时至少换气6次，且没有换气死角。

但相关技术落实到民用产品层面，就很难了。“这要做到换气量大、没有死角，对房间的密封性、空气流向等都有要求。若同时满足，造价就很高。”他表示。

常荣山还表示，用疫苗防疫传染病有几百年历史，物理防控历史更悠久，达几千年，但后者的效果一直都很有限，只在疫情初期的紧急情况下有效。一旦病毒大面积扩散，就无效了。

当下人们居住密度高、人口流动性大，需要加强针对公众宣传、树立良好的卫生习惯，强调室外不挖鼻孔，避免用脏手吃东西，出现症状时主动就医。但疫情防控应该主要靠疫苗。

“若一直停留在物理防控层面，疫情或可能没完没了。”